哈利(已故爱犬的名字)是我养的第一个宠物,也将会是最后一个。因为,经历过与哈利之间的情感之后,我深刻理解了,这世界上为什么有些人在失去了一生挚爱之后,决定终身不娶或者终身不嫁。
熟悉我的老朋友可能会知道我这个头像(照片)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不换了”。
今天,我就讲一下我和哈利之间的故事。
这张照片是新华社的记者拍摄的,照片中这个使用轮椅行走的毛孩子(哈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导师,他教会了我何为“接纳”、“陪伴”、“宽恕”以及“爱”….
我本来是不打算养狗的,因为担心自己没有足够的精力照顾它。因此,我也曾反对过前女友想要养一只狗的冲动,可她还是买来了。
第一次见到哈利时,他才一个月大小。顿时被他娇弱、呆萌而又充满灵性的外表吸引住了。那个时候,我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我与这个小家伙有着深厚的缘,反对养狗的言论也忘在脑后了。从那以后,我常去看他,与他亲近。他的一举一动也不知不觉地牵动着我的心。有一次,我发现哈利的尿特别*,便询问前女友为什么是这个颜色。她一边打游戏一边告诉我:“不能给它喝太多水。”我大惑不解问:“为什么?”前女友的回答是:“如果给它喝太多水,它总尿尿,收拾起来太麻烦了。”我当时大怒,与Z吵了一架,并立即给哈利喝了水。
小小的哈利拼了命的用他那小舌头舔水喝,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他是我的。随后我便抱走了哈利,
哈利来到我家后,一点都不认生,跌跌撞撞地又跑又跳,我也再没给他关过笼子。每天喂他两次,一顿进口狗粮,一顿自制杂粮(包括粗粮牛肉鸡蛋海鲜羊奶水果鲜蔬等)哈利最喜欢吃虾和鱼。他长得很快,体型远远的超过了其他同类同龄的狗。
他成为了我们小区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街坊邻居都很喜欢他。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一年短暂而又幸福的时光。好景不长,在哈利刚过完一岁生日的时候。听信了某医生的建议----补打一针疫苗。我们遇到了一名实习护士。本应该采取颈后皮下注射,只因为哈利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改扎在了哈利的腰部。起初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在随后的日子里,我发觉哈利的后肢一天比一天绵软。因为,通常在哈利和他的小伙伴们玩耍时,他总是跑的最快。可自从打完疫苗后的不久,我就隐约地发现他的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随着时间的过去,甚至渐渐地出现了跛行,还有几次摔倒。
也是从哈利出现跛行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向上帝祈祷,可上帝仿佛遗弃了我们。。。。对于视哈利为最重要家庭成员的我,越来越担心,甚至产生了恐惧,就好像晴天被一片阴云笼罩一样。然而,我还是保留了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哈利某一天能好转。最终,在一次哈利下蹲大便时,他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便便上,这个时候我的那一丝侥幸心理也破灭了,我觉得我的世界也随之崩塌了。
在那段日子里,我带哈利跑医院,做了一系列能做的检查。医院对于造成哈利即将瘫痪的病因所给出的诊断都不同,然而,他们在如何治疗方面给我的答复却都惊人的一致,那就是“治不了,只能安乐死”。其实,那个时候,不光是我听懂了,哈利也听懂了,因为他招牌式的微笑不见了。而我也体验到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绝望,整天以泪洗面,那个时候,我最不敢看的就是他的眼睛。。。。因为,我既没有勇气同意给哈利做安乐来结束他的痛苦,也没有勇气面对他一天又一天的遭罪。哈利也吃的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只喝一点水。就在这种矛盾,纠结,死去活来地挣扎与逃避中,又过了一段时间。
终于,某一天,哈利的后肢没有了一点知觉,他完全不能走路了。随之而来更糟糕的是我发现他整整一天没有排尿,肚子憋的鼓鼓的。而且当我拉起他软绵绵的尾巴,试图刺激他的肛门时,竟然没有任何收缩的反应。这一刻,我彻底崩溃了,那是一种精神世界瓦解的感觉。
其实,当人的精神世界瓦解时,人的思维也会瓦解,行动完全依靠的是本能。我不顾一切地抱起哈利再一次去遍了已经判哈利死医院以及一些看医院。终于,在我的一再哀求下,医院的一位好心的医生,用导尿管帮助哈利排出了尿。随即,哈利涨大的肚子缩小了,哈利的表情也仿佛松解了许多。但是,医生告诉我,这不是长久之计,只能解燃眉之急。这已经足够了,我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详细地跟他学习了如何专业地通过挤压膀胱的方式帮助狗排尿的技术。
没记错的话,我当时感动得要给他下跪,他一把把我拉起来了。通过挤压膀胱排尿的手法不是专业的人真的很难做到。我记得当我第一次尝试给哈利挤尿的时候,挤了快两个小时也没有一滴尿出来。我满头大汗,一边挤尿一边哭。中途数次放弃,情绪崩溃。我随手砸坏了家里不少东西。可哈利一直默默地望着我,他的眼神我令我至今无法忘怀。那是一种深深的抚慰和由衷的心疼。当我再次尝试时,成功了....看着尿哗哗的呲进盆里,我泣不成声。哈利的笑容仿佛也再一次出现了。用手指通过肛门进入直肠扣便的技术,是我和母亲共同探索的。我们通过揉哈利肚子,让粪便来到直肠癌附近,然后再通过手指把粪便钩出来。而哈利在整个过程中一直回头静静地望着我们。。。。那种心碎的感觉真的是一般人无法体会的,无法用文字表达。
就这样两个月过去了,为了能让哈利能去室外呼吸新鲜空气,我从二手市场买了一个运货的矮推车,测量了电梯和门的宽度。找了师傅改造了一下,每天推哈利下楼放风。车子很沉,噪音也很大,邻居们分分投来诧异的眼神,还隐约听到大家的议论,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当哈利看到他的小伙伴时,他数次忘记了自己后肢不能动的事实,疯狂地从推车上趴下去,靠前肢前行,随即,他后肢,膝盖和肛门瞬间流血了....在那段时间里,我和母亲一直在想尽所有办法去处理哈利一茬接一茬的伤口和结痂。我们买了很多女用卫生巾,婴儿尿不湿,纸尿裤,自己制作宠物纸尿裤和护膝。
就这样:一天4次(每6小时一次)挤尿,一次抠便,两次推车下楼望风,数次按摩(防止下肢肌肉萎缩),。。。。等等,不断地维持着哈利的生命和生存质量,同时也蚕食着我和母亲所剩不多的信心。
一个意外的消息再次燃起了我们一丝希望,那就是听说农业大学的Z教授在这个行业里很出名,他也是很多当时已经从业的宠物医生的老师,但是很不好请。我经过数次沟通,并同意支付每小时出诊元的费用请他来家里给哈利看病,我记得从我家开车去农大要2小时,从我见到他开始计费....他来到我家看了一共不到10分钟,冷漠的摔了一句:治不了。”我送他回农大的路上真的有点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当时除了所有的宠物医生都建议我给哈利安乐之外,几乎所有的朋友以及家人也都劝我放弃,更有些人还跟我开玩笑,告诉我把哈利宰了然后吃掉,他有种什么方法做狗肉特别香.....终于,在这日复一日的极端压力下,我被摧残的身心俱疲并产生了放弃哈利的逃避思想。我把他交到了我们当地最大的动物保护基地的负责人----万老师手里。
万老师特别善良,她给哈利单独准备了犬舍,并且将地面铺满了稻草,还请了两个人专门特殊照顾哈利。当哈利看到我要独自离开时,他拼了命的用前肢疯狂爬出还没来得及关的门,不顾一切的追我,嗓子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那一声声的哭喊至今还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每次回忆起来都会使我再次受伤,心如刀割一般,而且一次比一次伤的更深,更疼。最终,我还是残忍地跑出了哈利的视线,只是不管我开出多远,我仿佛都还能听到他的呼唤。
那一刻,我觉得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回家后的四天里,我基本上无法吃饭和睡觉,愧疚,无助,担心,后悔等情绪一直冲刷着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终于,我忍不住给万老师电话想询问哈利的情况。万老师告诉我哈利这四天里也基本上不吃不睡,一直在发出类似孩子的哭声。
放下电话,我不顾一切的开车去了基地。哈利好像有预感似的,隔着老远我就能听到他的叫声,也可能是他的叫声一直都没有停下过。
我还记得,当万老师打开犬舍门的那一刻,哈利用前腿疯了一样的朝我跑来,速度快得就像他从没有瘫痪一样。他那沉重的下半身都被带动着离开了地面。哈利一边跑,一边激动的叫着。那一刻他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不管我怎么安慰他,他都是一直对我说话,像是在埋怨我,又像是在对我说”不要再抛下我。“我也一遍又一遍地跟哈利说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地发誓,这辈子除非我死,再也不放弃他。即使付出一切,我也要让哈利好好的活下去。(写这段的时候,我用了很长时间,泪水使得我看不清屏幕的字)
回到家后,哈利食欲大开,然后倒头便睡。能看出,他重新找回了安全感。为了能找到更好的办法提高哈利的生活质量,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开始尝试借助网络求助。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发完第一篇微博的几个小时后,铺天盖地的信息以及上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