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9日深夜,我们接到了乖宝家长的善终请求,一只十岁的拉布拉多在家中去世。在到达乖宝家里的时候,乖宝的家人细心地给乖宝脖子上打了一个红色蝴蝶结,还为乖宝抄了一沓佛经,甚至连邻居“干妈”也一同前来送别乖宝。
乖宝爸爸在乖宝离开之后写下了纪念乖宝的《乖宝传》,让我们认识一下这只潇洒而可爱的乖宝吧。
《乖宝传》
乖宝,我家之爱犬,拉布拉多品种,米白色皮毛,年2月15日女儿抱养来家,我与妻视之如子,女儿女婿视之如弟。年7月19日,乖宝因病离世,享年十岁。
犹记乖宝刚来家时,约三个月大,粉团肉嘟,憨萌稚拙,眼睛黑亮,睫毛修长,可爱之极。妻为其取名“乖宝”。其时家人皆不谙狗性,白天用一铁链拴束,晚上将其拘于门外笼中。乖宝极其不爽,经常越笼脱链,将沙发脚、鞋柜、楼梯档等家具咬得斑驳陆离。后来方知乖宝其实是害怕孤独,喜欢和家人待在一起。于是便解其禁束,让其随处遛达,女儿置一狗窝,放于卧室门口。夏天则与家人同住空调房。乖宝因而大悦,再无破坏行为。
乖宝长到六个月大时,已初具成年犬之形体,身躯矫健壮硕,毛色浓密油亮,四肢挺拔有力,吠声雄浑孔武,有乘风驭云之势。尤其是乖宝与一般拉布拉多犬相比,脸形稍短,双眼更圆,尾巴竖起成九十度角,金色尾毛松散飘逸如旗帜迎风。
乖宝生平最大之爱好有两项,一曰吃,二曰玩。先说吃,可谓贪吃无底,无论狗粮杂食,一倒进食盆,它便风卷残云、瞬间呑下。出门凡见可食之物(它认为的),包括青草树叶,统统要吃上几口。除了肉骨菜屑,瓜皮果壳也是它的最爱。每次我在厨房刨苹果丝瓜之类时,它便闻声而至,吃得津津有味。家人吃饭时,乖宝常踞蹲于侧,双目紧盯饭桌,期望有它的一份。若无,就频频用狗鼻拱托主人手肘,示意乖宝也想吃。就因为贪吃,乖宝一生中有两次差点抵上性命。一次是把一块有小孩拳头大的鹅卵石吞进肚里,过了数天才拉出;一次试图把一块牛肩骨吃掉,结果卡在食道下不去,三天后发炎化脓,医院胃镜扩张才取出。
再说玩,乖宝嗜玩如命。一爱玩丢球,二爱玩飞盘。尤其是飞盘,如果丢得好,它每次都能接住。更令人称奇的,有时晚上在篮球场丢飞盘,它居然也能接住,很少失误。它深谙我丢飞盘的规律,我头两次往后挥动手臂,它知道是假动作,只是眼睛紧盯而不跑;当第三次我把飞盘往身后挥动,它知道我即将出手,这时它迅速提前起跑,快如疾风,边跑边观察飞盘飞行轨迹,在飞盘将要落地刹那,紧赶两步,一口咬住。然后马上回头,炫耀似的向我奔来,嘣的放下飞盘,意思叫我再丢。整个流程严丝合缝,潇洒流畅,常引得路人驻足围观赞叹。此时乖宝似乎特别受用,两眼放光,尾巴劲摇,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乖宝的另一绝技是游泳。小时候经过水塘,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下去游将起来,无师自通。每年春夏秋三季节,我们都要带它去水库游泳,到了水库边,我就地折一根木棍,使劲丢将出去。只见乖宝两条后腿一蹬,“哗”的一声,来一个完美的跳水动作,奋力向十几米开外的木棍游去。一口咬住,然后衔牢木棍,喘着粗气,迅速回游。乖宝白色的身躯在水面荡起绿色的波浪,煞是美丽。上岸以后,它往往把木棍当作胜利品,使劲啃咬,用前爪按住折断。得意之形溢于表情。我再找一根木棍,再次丢出,乖宝再次跳水游往木棍,然后回游。如此循环往复,我们和它均不亦乐乎。
乖宝聪慧颖悟,深爱家人。它来家后很快就能分辨清楚谁是爸爸,谁是妈妈,谁是姐姐,谁是哥哥(姐夫)。我们讲的凡跟它有关的话皆可听懂。每当下午下班时分,我说一句:“乖宝,去看看妈妈有没有回来?”它立刻去门边坐下,竖起耳朵聆听门外脚步声。我在厨房烧饭,叫它“乖宝去叫妈妈吃饭”,它会上楼去转一圈,算是叫过了。每当女儿女婿来家,它就像久别重逢般兴奋,又是叼鞋又是亲脸的。乖宝还扮演着家里的“维和警察”角色,有时我故意在乖妈身上拍打两下,乖宝会立刻冲过来叉在中间,对着我目露凶光(要知道它平时可是怕我的),意思好像是说“不能打它妈妈”,“打人是不对的”。
乖宝活泼好动,热情友善。乖宝来了以后,一早一晚两次外遛雷打不动,基本由我承包。出发前,必须给它一只橡皮球,有时是飞盘,它自己用嘴衔着,来到小区的篮球场或草坪,我不停的丢,它不停的飞奔寻回,十几个来回了它还意犹未尽。每年的下雪天,可就是乖宝的最佳运动时刻,我放开它在雪地里奔跑跳跃翻滚,它会故意把橡皮球藏进雪里,然后扒开雪堆,叼出皮球,好像逮住了什么猎物。它天真嬉戏的可爱模样,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
乖宝的热情友善也是出了名的。但凡来家之人,不管是客人、是保安、还是快递小哥,它一概热情相迎,又递鞋又引路的,从不会有攻击性行为。也许在它眼里,这世界上的人都是好人吧。由于它的热情友善加上模样英俊,小区里经常有路人赞赏它,喊它名字。一位养狗邻居夫妇,尤其爱乖宝,认乖宝为干儿子,经常给它吃好东西。乖宝也投桃报李,对干爸干妈特别亲热。以至乖宝患病以后,它干爸干妈一家始终关心乖宝病情,干妈一天数次前来探望,甚至亲送乖宝最后一程。乖宝尽管活泼热情,但却不怎么粘人,有人摸它头它会扭开。平时在家基本不吠叫,有点“动如脱兔,稳如泰山”的味道。
乖宝还有谦让之风,羞耻之心。我们家里后来又捡了条流浪狗,是小型贵宾犬,取名“美美”。有时两狗为争食而发生冲突,一般都是美美凶乖宝,作出退让的也是乖宝。小区里经常碰到同类,乖宝一如既往的热情友善,和对方玩耍。遇到攻击性强的小狗,连连退让的也是乖宝。乖宝甚至有羞耻心,表现在难得有次把它尿憋不住了拉在家里,早上起来我发现时,乖宝会特别紧张,低着头,夹着尾巴,躲在一边。平时吃饭乖宝蹲在桌边盯着菜碗,当我朝它看一眼,它会立即把头扭开,眼睛看向地面,好像做错了什么。更神奇的,乖宝竟然能够忍住不流口水。小时候在饭桌旁它会边看边流口水,它慢慢知道我有点讨厌。后来我见它口水流下,说一句“乖宝不要流口水!”它马上就用舌头一左一右把口水舔掉。再后来长大了,我发现它竟然能控制自己不流口水了!这需要多强的颖悟力和控制力啊!
乖宝几乎就是我们家庭的一员,除了确保温饱,我们还努力让它生活得快乐、幸福、丰富多彩。它一日吃三餐,每天晚上十点,乖妈都要亲自下厨给乖宝烧制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非狗粮晚餐;乖姐为乖宝生活和健康不惜花钱,需要什么买什么;乖哥繁忙工作之余,经常抽时间带乖宝去外地玩耍。乖宝一生,除了周边的余杭、临安、富阳,还去过桐庐、建德、衢州等地。可是世界这么大,乖宝去过的地方还是太少了。家里和桂花园小区,是乖宝活动最多的地方。
乖宝秉性厚道,狗缘很好。生前关系较好的狗朋友有:胖胖,邦邦,美美(邻居家的),玛丽等。可是狗众那么多,乖宝的朋友也是太少了。
俗话说严父慈母,我在乖宝面前一般扮演严父角色,它犯错时,也曾挨过我的老脚。比如某一晚我有应酬回来,本来酒后即已走路不稳,带乖宝出去遛时,它见一只小狗便猛追过去,把我拽了个大跟斗。我起来后免不了发怒踹了它几下。由于乖宝怕我,我也就成了吓唬乖宝的“狼外婆”。每当女儿女婿来家乖宝争抢他们鞋子不放,只要喊一声“爸爸来了!”乖宝立马放下鞋子。其实我内心是极爱乖宝的,为此给它取了许多名称和外号,平时轮流着叫。比如大名叫“乖宝”,爱称叫“乖乖”,外号叫“吃坯”,昵称叫“坯坯”,还有个别称“这东西”。凡用这些名称叫它,乖宝皆认。有一次晚上我在电视上看《海峡两岸》,当看到空心菜又在大放TD厥词,于是我骂了一句“这东西”。结果一旁的乖宝听到了,瞪眼朝我看了许久,意思似乎是说“爸爸叫我啥事呀!”那模样,不禁令人莞尔。
乖宝身体一向健康,加上能吃爱动,我们原以为它还会陪伴我们好多年呐。岂料天有不测风云,狗也有旦夕祸福,乖宝竟然病了,而且一病不起!五月份的一天,我早上带它出去遛,走到半路,它突然趴下不动了。女儿知医院检查,说是腰椎间盘突出。送它去针灸了几次有所好转,却发现它不肯吃东西了。医院X光检查,发现胸腔长了肿瘤一一这是拉布拉多犬的常见致命病。因肿瘤离心脏太近,手术有风险,于是我们只好采用保守疗法。两个月的寻医问药,两个月的精心看护,还是抵不过病魔的侵袭。7月9日,乖宝从勉强可以站立并吃点东西,到彻底躺倒,不能站立,不吃东西,一吃就吐,连喝点水也吐的状态。但乖宝一直平静的躺着,呼吸着姐姐给它专门购置制氧机里的氧气,眼睛始终睁着,时不时看看陪伴的家人。有时呕吐,它会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房间的角落才吐。病成这样了,自律性还那么强。如此状况维持到7月19日,傍晚,乖宝气息越来越弱,大约8点半,安详离去。
乖宝从患病到离世两个多月,特别是最后的十天,乖妈乖姐24小时陪伴护理,无怨无悔,不离不弃,使乖宝享受到了家人般的待遇和尊严。它是带着对世界和家人的无限眷恋离开的,也是沐浴着我们无比的疼爱和不舍离开的。
而我,身为乖爸,作为你生前的铲屎官和牵绳手,乖宝,就让我给你写下这篇传记,表达我对你的感谢和怀念吧!
乖爸郑宪宏笔于年7月24日
毛毛宠想对乖宝家长说:
生命的有限性,才让生命本身变得无比珍贵。
我们都知道,再美的樱花终会凋谢,再爱的生命也会别离。但爱,让我们与毛孩子之间的任何一种体验都显得愈发难得。
就像乖宝和家人的十年岁月,或许在乖宝离开的那刻画上句号,但爱和回忆,可以继续生长,永远永远。